第十二章(第2/6页)

  陈靖仇诧道:“底舱怎么了?”

  “好像底舱有东西,似乎……”小雪顿了顿,又低声道,“似乎也是神器。”

  陈靖仇更是一怔。他不知小雪怎么会知道的,但先前在土地庙里,小雪也说过九黎壶在土地像下,结果果然如此。如果这船上的军官真是高尉官和司马豪一伙,捉来的孩子很可能关在了底舱,他点了点头道:“好。”

  三人闪过了这座舱,向舷梯走去。方才那士兵说这船已无旁人,看样子并不假,这船虽大,却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。

  下了底舱,里面漆黑一片。隐约中,突然从一角传来几声抽泣。小雪本就怕黑,听得这哭声,又一下抓住了陈靖仇的胳膊,陈靖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伸手按在长剑剑柄上,左手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,迎风一晃。

  火折子燃了起来,却见在底舱角上,有五六个小孩被绑得严严实实,半躺半坐,嘴上蒙着布,眼中惊恐万状。拓跋玉儿低声惊叫道:“陈大哥,他们真的在抓孩子!”

  陈靖仇骂道:“真是群畜生!”小雪见是些孩子,忙跑过去解开他们的绳索,拓跋玉儿也过去帮忙。陈靖仇正待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孩子,胸口忽地又是一动。

  是妖物!

  一瞬间,他背后又是冷汗直冒。黑暗中,一道寒气直迫他的后心,他手一松,火折子已掉了下来灭了,人却已闪到一边,右手顺势拔出长剑,迎着寒气掠去。

  “当”的一声轻响,冒出了几点火星。借着这一闪即没的微光,他在底舱的黑暗中见到了一张狰狞的脸,正是那屠将军。陈靖仇心头一沉,暗道:好狡猾的妖物,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了!

  屠将军的身手极是了得,与那司马豪不相上下,比高尉官要高出一筹。黑暗中,屠将军的刀与陈靖仇的长剑转瞬间已相交了七八次,陈靖仇生怕他冲到小雪和拓跋玉儿那边,虽然已落后手,仍是咬牙坚持。屠将军苦斗了七八个回合,见仍迫不退这少年,却也暗自称奇,心道:我只道是张须陀手下找到我了,却是这几个小崽子,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,不比那姓秦的弱。

  屠将军暗自心惊,陈靖仇却更是惶惑。黑暗中与屠将军过了这几招,只觉屠将军刀沉力猛,而且极有章法,这屠将军武功高强尚是小事,万一他也有什么五方五鬼的邪术,在舱底又躲闪不开,他和小雪、拓跋玉儿即便能自保,那些小孩子却保不住了。他心想:先下手为强,给他也来个落地生根!

  心念一定,他左手已捻了个诀,在身前划了两个圈,忽地将长剑一掷,喝道:“疾!”虽然看不清屠将军身形,但暗中交手,已能捉摸到他的行迹,他自信这一剑亦不会落空。哪知他刚将长剑掷出,却听屠将军亦喝道:“鬼哭化血,中!”

  一道寒光迎面迎来,与陈靖仇的长剑正好相错而过。陈靖仇没想到这屠将军也能将刀子飞出,他正在以驭剑术攻击,一时哪里闪得开,身子只得奋力一侧,刀锋已擦着他手臂掠过,顿时一阵电击般的剧痛,人已站立不定,一下单腿跪倒。几乎同时,屠将军亦闷喝一声,“腾腾腾”地倒退几步,也被陈靖仇这招落地生根击中。

  就在这时,底舱口忽地跳出一团火光,有个人高声道:“屠将军,有扎手点子?”正是先前夸屠将军打偏手高明的那个士兵。陈靖仇暗暗叫苦,只觉臂上越发疼痛,伸手捂住伤口默念疗伤咒。只是这疗伤咒属土系法术,与他本性不合,他使这疗伤咒并不如何有效,臂上伤口却也不小,没有什么效用。

  小雪和拓跋玉儿本来在解小孩身上的绳索,忽然听得陈靖仇与人动手,火折子也瞬即熄灭。她们在暗中不能视物,只听得传来兵刃相击之声,又听得屠将军闷喝倒退,只道陈靖仇已然得胜,谁知舱口火把光亮起,却见陈靖仇已半跪在地,一条左臂尽已染红,小雪惊道:“陈大哥……”正待过来给他疗伤,忽然一团火光直冲过来,她吃了一惊,闪也闪不开,拓跋玉儿见她遇险,立时拔刀冲上,接了袭来之人一刀。才将那人挡开,却听那人“嘿嘿”一笑道:“好扎手的小姑娘,老朱,过来帮忙!”

  这正是屠将军手下的那两个士兵。此时屠将军已站立起来,陈靖仇的长剑还插在他的肩头。这招落地生根本要将他当胸钉在地上,但陈靖仇中刀在先,失了准头,只刺中了他的左肩。屠将军伸手拔下长剑,剑身刮着他的肩骨发出牙酸的声音,他却行若无事,摇了摇头笑道:“是挺扎手,杀了!”

  陈靖仇见屠将军中了一剑居然若无其事,心头不由一寒,扭头道:“小雪、玉儿,结三才阵!”现在自己已受伤,屠将军又如此难对付,不结三才阵只怕要全军覆没。小雪和拓跋玉儿正待答应,忽然这三个隋兵浑身骨结“咯咯”作响,人一下大了一圈,身上却撑出了许多尖刺。